彻底摆烂

真龙快婿(2)

  虽然有重渊莫名其妙的阻拦,但周良玉毕竟是公认的美人,魏无羡并不想放过和她喝一杯的机会。所以,他折回来,将酒壶注满,又朝重渊道:


  “应兄,我实在想不起来尊夫人是哪一位。但不管是哪一位,就算我曾和她有点交集,那都是过去的事了,老兄你也别放在心上。“魏无羡猜测,大概是自己曾经和应夫人有点交情,重渊因此心中芥蒂,今日吃起了飞醋,表面上是拦着他和周良玉喝一杯,实际上是表达对自己的不满。


  “我也知道老兄你洁身自好。所以,就让我去同周姑娘喝一杯,总不能让佳人孤孤单单,自斟自饮吧?这实在缺了点风度。”


  重渊闻言,不由冷哼一声,暗骂老丈人行事轻浮,是个花花公子。


  可谁曾想,魏无羡刚刚起身,周良玉便左手持壶,右手举杯,朝他们这桌走了过来。


  魏无羡见佳人主动而来,心中暗暗高兴——他毕竟是个丰神俊朗的美男子,就算他什么都不做,也能吸引很多姑娘呀!你若盛开,蝴蝶自来嘛!


  他起身,堆起一个笑容,清了清嗓子,想同周良玉打个招呼。


  可他刚刚发出“周”这个音节,周良玉便从他一旁擦身而过,径自走到了重渊面前,仿佛一开始就没把他当目标。


  魏无羡举起的手僵在了半空中,一颗心顿时跌到了酒壶里,砸出来一阵水花。


  小丑竟是他自己?


  周良玉朝重渊绽出一个笑,如春风拂面,似皓月清辉:“雷霆雨露,本为天恩。应公子却能操纵风雨,兴云起雾,实在令小女子大开眼界,也深感佩服。这杯酒,我谨代表广陵周氏敬公子一杯,一则表敬佩之意,二则,也怀了几分结交之心,不知应公子是否愿意赏脸?”


  重渊道:“不愿意。”语气刻板,全然不萦一丝感情。


  魏无羡听了,又是好笑,又是在心中暗暗感叹:应兄啊应兄,你说话也忒生硬了。就算是拒绝,也得给人家一点面子嘛,你这让人家姑娘怎么下的来台?


  想到这儿,他深感面前这人是个贞洁烈男,所有温柔都都给了自己夫人,对其他姑娘竟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之情。


  而周良玉听了,顿时柳眉倒蹙,杏眼圆睁,一张俏脸涨得通红。她出身尊贵,修为又高,人更是生得明艳照人,因此群下之臣无数,在仙门百家中广受追捧,从未有人对她如此冷淡,也从未有人如此不给她面子。


  射日之征之中,仙门百家虽貌似同气连枝,但心中也都有自己的小算盘,都想尽可能的招揽人才,以期在战后开创一份新局面。她这次驰援清河,虽然是战局需要,但在她临行前,周宗主也曾叮嘱她多多注意,若有合适人选,可想办法结交。她是世家仙子榜名列第一的佳人,素来艳名远播,但凡她开口,不管对方立场如何,态度都是亲厚至极,从不给她半句重话。


  在她看来,重渊虽然不给聂明玦面子,但一定不会不给她面子——她可是世家仙子榜名列第一的美人!


  但在重渊心中,世上只有三种人——他娘子、和他娘子有关的人、和他娘子无关的人,他也因此只有三种态度——待爱妻如待稀世之宝,珍之重之;与妻子有关的人或爱屋及乌,或恨屋及屋;而对芸芸众生,便是高高在上,一视同仁,他履行责任,而不掺杂过多的感情。


  当然,魏无羡是个例外——重渊虽爱他娘子,但不妨碍他对老丈人烦得不行。

  至于周良玉——她美若天仙也好,丑若无盐也罢,在重渊看来,都是一样的,不值得同她多说什么。


  可周良玉素来心高气傲,从未受过如此冷遇,她见对方神色淡淡,只冷冷得抛出了一句“不愿意”,全然没把她放在眼中,脸上顿时一阵红一阵白,如走马灯一般,煞是好看。


  她心中怒火高炽,本欲出言讥讽,可眼见魏无羡也在一旁,怕此事传扬出去,有损自己名门贵女的名声,只冷哼一声,跺了跺脚,转身便走。


  岂料,她一转身,竟和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撞了个满怀,女孩手中本拿着一支梨膏糖开心得蹦蹦跳跳,那糖便一下子都糊在了周良玉的身上,她玫粉色的衣裙顿时留下一块黄褐色的黏腻痕迹。


  霎时间,周良玉心中那股怒气顿时被引了出来,她一把抓住那女孩手腕,沉声道:“你这孩子,好不晓事!你父母呢,快让他们过来!”


  周良玉生得乌发雪肤,光彩照人,此刻柳眉倒竖,疾言厉色,虽然貌美,却显得气势汹汹。那女孩见自己闯了祸,又被她一吓,心中顿时七上八下,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。


  没多久,掌柜夫妇便陪着笑脸跑了过来,开口“仙子”,闭口“贵人”,连连向周良玉致歉,老板娘忙不迭取来清水净布,要弯腰给她擦衣服。原来这女孩是酒肆老板的女儿。


  周良玉自幼处于顺境,极少有人能给她气受,便养成了唯我独尊的性格,素来爱自己尊若菩萨,视他人秽若粪土。今日在重渊那里碰了个钉子,她心中便存着一股气,回去后少不得要寻个由头对侍女仆人一番打骂,来顺顺这股气,而掌柜夫妇送上门来,便正好令她借题发挥。


  周良玉脸色一摆,抬手就将弯腰给她擦衣服的老板娘推了个踉跄:“我这衣裳已经沾了,就是洗干净也会起皱、留下污痕,日后都穿不得了。”


  掌柜只得继续赔笑脸:“您莫要生气,我们赔您一件,赔您一件。”


  周良玉柳眉一挑:“赔?这是上好的银蚕缎,一匹不下百金,上头的花纹是苏州最好的绣娘所绣,你们赔得起吗?”这家酒肆小小一家店面,掌柜夫妇既是老板,也是伙计。世家子弟中,也就魏无羡这样不拘小节的愿意光顾,在正常情况下,周良玉是正眼也不会瞧一下。


  果然,掌柜夫妇脸上露出窘迫无助的神情,他们都是老实本分的厚道人,面对高额的赔偿,他们无措地搓着手,急的汗如雨下。


  魏无羡看不过眼,刚想开口,便听得重渊抢先道:


  “以此为偿,够不够?”


  说着,莹粉灵光从他手中散出,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,落在了周良玉面前。周良玉抬手一接,却是颗足有荔枝大小的珍珠。这颗珍珠不仅圆润硕大,呈现出淡淡的粉色,散发着莹润柔和的光芒。


  其时已是傍晚,金乌西沉,皓月东升,酒肆已经到了快要掌灯的时候。可经珍珠光芒照耀,周遭却又变得明亮如昼,只是光线柔和,不像艳阳天,倒像秋日里多云的天气。


  魏无羡奇道:“这是皓月珠?”


  所谓皓月珠,是种极为罕见的珍珠——它由一种名为“悬珠蚌”的深海之蚌所育,呈现淡淡的粉色,能在暗夜时绽放光彩,因其光芒莹润柔和,类似皎皎明月,便被称为“皓月珠”。


  皓月珠长在深海,非人力所能到达,海啸、海浪偶尔会将一些以悬珠蚌为食的鱼类冲上浅滩。所以,想要得到一颗皓月珠,不仅要碰到合适的鱼,还要在珍珠尚未被鱼的胃液溶解时将其剖出,这实在是困难异常,全凭借运气。


  魏无羡记得,虞夫人就有一支镶嵌皓月珠的簪子,那是她外婆送给她的陪嫁,后来又被作为及笄之礼送给江厌离,一支珠钗可谓传承了四代。但那颗远没有这颗大,色彩也暗淡得多。


  周良玉见是颗圆润华美的皓月珠,眼中也不由闪现出惊艳之色,但她到底是世家贵女,立刻收敛起神色,朝重渊正色道:“应公子这是什么意思?”


  “替这小姑娘赔偿。够是不够?”


  魏无羡忍不住笑道:“银蚕缎、苏绣常有,而皓月珠不常有。自然是够的。”


  周良玉道:“虽则如此,但这不该应公子赔偿。”她口上这般说,倒没有半点把珍珠扔回来的意思。


  重渊起身,走到那小女孩面前,弯下腰,擦了擦她苹果脸上的泪痕,柔声道:“别哭了,我请你吃糖,要多少有多少。”说着,他便牵着那女孩的小手,朝门外的糖果摊子上走去。


  “喂,你就这样走了?!你把我当什么人!”周良玉见她对一普通小女孩柔声细语,对自己却无半点好脸色,不由恚怒又生,忍不住对着他的背影吵嚷起来。


  可重渊置若罔闻,头也不回,只余一长身玉立之背影。


  周良玉看着那背影,心中虽气恼,却莫名生出一股异样的感情,竟有些恍神:仪容俊美,清贵无绝,呼风唤雨,性傲格绝。赤锋尊是一时豪杰,他不放在眼中,她是第一美人,他照样不以为意……周良玉算是明白了,这个人,不是能被权势、财富、美色打动的,就是温若寒来请,他不会将他放在眼里。


  可为什么,他对着那么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孩却能那么温柔和善?是了……傲上而不辱下,欺强而不凌弱,世上原有这样的人。


  想到这儿,周良玉腮上微微泛起粉色,同那珍珠相映成趣。她又悠悠叹出一口气:想要得到这样的人,实在难逾登天。可若是能够得到——那将拥有他所有的温柔和爱情,让凌厉的剑锋为她化作绕指柔,又实在是太过诱人。


  正当她这厢心思百转千回之际,魏无羡却在一旁朝掌柜夫妇道:


  “若是这位姑娘不肯要这颗皓月珠,你们便收下吧。把这颗珠子卖了,别说是一身银蚕缎,就是十身,一百身,都赔得起啦。”


  周良玉回过神来,把皓月珠攥得紧紧的:“谁说我不要!魏无羡,你别多管闲事!”


  魏无羡笑着摇了摇头。


  一开始的时候,他确实因为周良玉朝重渊敬酒而有几分不平衡——毕竟,谁还不是个美男子呢?怎么对他视而不见。


  可听到周良玉的话,他当即明白——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,敬酒是假,拉拢是真。


  天下熙熙,皆为利来;天下攘攘,皆为利往。


  也不知这重渊公子究竟是何方神圣?那云层中闪过的一鳞半爪究竟是不是他错看?魏无羡心中暗暗掂掇着。


  他朝门外看去,只见那小姑娘怀里抱着一大堆糖果,笑得见眉不见眼,重渊得眼角眉梢也带着柔和笑意。


  “没想到啊没想到,原来应兄你这么喜欢小孩子。看来,赤锋尊和上元仙子还不如一个小姑娘面子大。”魏无羡朝那儿走去。


  “和赤锋尊不熟;不过那位仙子实在不怎么样,我不想喝她敬的酒,有些人却上赶着要去敬她,真是奇哉怪哉!”龙神大人果然还是记仇的,时刻不忘怼一怼老丈人。


  魏无羡和周良玉不熟,只是在几次宴会上远远见过,也不知其性情品行,只不过是那股风流脾性发作,想找美人喝一杯罢了。


  他嘻嘻一笑,对重渊的话不以为意,又道:“皓月珠可是稀罕东西,尊夫人大约要少一件首饰咯!”

  “我娘子不差这一件半件的饰物,无非是少用几次珍珠粉罢了。”重渊继续怼。


  魏无羡听了却暗暗咂舌:好家伙,这颗皓月珠原来是用来磨粉的!有钱人的生活都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吗?


  他哪里知道,百川奔涌,归于北海,北海悠悠,无边无际。重渊是北海之主,那他娘子又怎会把珍珠当做稀罕物?


  “那以后,若是要求你办什么事,大人还不行,得让一群小孩子来求,至少你不会转身就走。”


  “那也未必。”重渊三连怼。


  重渊对这小女孩这般温柔和善,无非是因为她一双眉毛浓秀纤长,同他娘子有六七分相似。而她方才皱眉哭起来的样子,让他想到了因为兔子寿终正寝而大哭的小珠珠。


  当时是怎样一幅画面来着——


  六岁的小珠珠对着老兔子的尸体,哭得惊天动地,哭得涕泗横流,哭得翻蹄亮掌:“我的兔兔啊!!!呜呜呜……”


  虽然那是一幅基调很悲伤的画面,但只要想到她,重渊就忍不住露出会心的微笑。那笑意越来越深,最终,他很不厚道地在魏无羡面前笑出声了。




集美们,我今天在哔站上面看了一部番,真的超级好看,真的看的我好爽,叫〈因为怕痛就全点防御力了〉真的推荐你们去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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